Simone
曹雪芹写的《红楼梦》，又名《金陵十二钗》，可见金陵十二钗围绕主人翁贾宝玉发生仔敬的故事构成了小说《红楼梦》的主体，也是书中的主线。搞清金陵十二钗人物之间的结构关系，应该是研究红学、读懂《红楼梦》的一个关键。笔者仅以个人的理解予以探讨，以期引红学喜爱者予以关注。金陵十二钗的人物形象与主人翁贾宝玉组成了一个多层次的且又和谐统一的系统结构，让我们分几点来探讨。第一，金陵十二钗本身就是一个实虚结构。请看金陵十二钗前两位代表人物林黛玉和薛宝钗，她们与贾宝玉的关系，一个是“金玉良姻”，一个是“木石前盟”。金玉良姻是现世的，木石前盟则始于虚界；宝钗是人间淑女形象，黛玉是世外仙姝再现；一个有“停机德”，一个具“咏絮才”。宝玉既喜“宝钗之仙姿”，又爱“黛玉之灵窍”（见第二十一回宝玉续庄了文）。作为宝玉的理想佳人，钗为身，黛为神，钗黛实虚合一才是真。这种相对应的实虚结构普遍地存在于金陵十二钗中，不过其他人物写得不如林黛玉、薛宝钗那么鲜明、具体而已。略举如下：元春与探春，同为贵妃，一个为本朝娘娘，另一个为外番王枝戚隐妃。史湘云与妙玉，同为贾府的外来客，一个通俗豁达，一个清高怪僻。迎春与惜春，同为贾府中的懦弱娇小姐，一个无奈随俗赴黄梁，一个矢志出尘当尼姑。凤姐与巧姐，同为贾府的母女主子，一个是王宫贵府中的女管家，一个是荒村野店里的农家媳。李纨和秦可卿，同为贾府里的媳妇少奶奶，一个是留清名的贞节寡妇，一个是遭非议的风情化身。这六对猛厅人物结构中，有其共同点是，一个是短命早夭，一个孤独凄凉，总之都逃脱不了薄命司的管辖。这种实虚结构还体现在整体上，十二钗中前六位可视为虚，后六位即为实，即本身也不离实虚结构。我们认为，分析金陵十二钗人物形象时，既应看到每一人物的思想、性格和命运的发展，又要兼顾人物之间的结构关系。而本文则着眼于一般结构关系的探讨，并未涉及单个人物形象的分析。第二，黛、钗、云构成了三才关系。我们看到，小说中第三回写林黛玉进贾府，与似曾相识的宝玉最先走到了一起。第四回虚写薛宝钗进贾府，且只在第七回周瑞家送宫花中宝钗出场，到第八回才正式写宝玉与宝钗在梨香院相见，他们相看了通灵宝玉（写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字样）和金锁项圈（写有“不离不弃、芳令永继”字样），赶巧黛玉也来了，从此开始了钗黛之间微妙的关系描写。到第二十回，史湘云来了，开口便道：“爱哥哥，林姐姐，你们天天一处玩，我好容易来了，也不理我一理。”此后史湘云间断性地出现在金陵十二钗的活动舞台上，构成了黛、钗、云三人的微妙关系圈，我们视为“天地人”三才始成。这种关系不仅存在于十二正钗中，在其他关系圈中也有其影子，例如在十二钗又副册中，有晴雯、袭人和麝月，在十二戏子圈中有芳官、藕官和蕊官等等。可见，不同的十二关系圈而结构是相同的。第三，两宝两玉构成了四象关系。在《红楼梦》中，“宝玉”二字有着特定的含义，源自于女娲氏炼石补天剩余的一块顽石，经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幻化成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主人翁就口衔之而出生，故主人翁也就以此为名，由物名扩化为人名（当然宝玉之人也有真假之分，即甄宝玉与贾宝玉，本文暂不涉及其义）。此外，我们在他文中曾指出，“女儿”二字在宝玉看来非同一般，是女娲与道灵的化名，因而女儿中与“宝玉”二字有关的人物就更非一般了。在金陵十二正钗中，与宝玉有关的人是：身上带宝的薛宝钗（带金锁）和史湘云（带金麒麟），名中含玉的是林黛玉和妙玉。而薛宝钗身带宝，名也带宝，其地位远比史湘云重要；林黛玉既与神瑛侍者有“木石前盟”的历史，又有与顽石幻化的宝玉“还泪相待”的现实，其双重身份，不但妙玉无法比，甚至连宝钗也略逊三分。然而，此两宝两玉却构成了一个四象关系，内含两对实虚结构。这个四人的关系网，是由宝玉联系起来的。以贾宝玉为中心与四人的联系，形成了一个重要的结构关系。这个结构贯穿于《红楼梦》的始终。第四，其余八钗自成关系网。金陵十二钗中，除去两宝两玉四位外来客后，剩余的八钗都是贾府的内部成员，她们自然组成另外一个关系网。这个关系网也是以贾宝玉为中心，形成了另一个重要的结构关系。在《红楼梦》中，宝玉和凤姐的戏最重，因为凤姐是贾府的实际大管家，她集名利权于一身，最终也成了名利权的受害者，因之醒悟。贾宝玉虽视名利权为草介，但他情字难以割舍，最终也断情出梦而醒悟。一个利之受害者，一个情之受害者，所以书中情节以二人为主要视点展开。但此二人并未形成实际的结构关系。第五，以贾宝玉为中心与金陵十二钗组成了多层次的且又和谐统一的系统结构。我们看到，《红楼梦》中以贾宝玉为中心形成了三个结构关系：四位贾府外来客、八位贾府内部成员、十二位金陵正钗。这三个结构共生并存，且相互交参，组成了多层次且又和谐统一的一个大系统结构。除此之外，还有结构相同的金陵十二钗副册、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中的人物，以及十二戏子、十二小和尚、十二小道士等等人物交织在一起，众多人物在大观园这个舞台上，演了一场人生大剧《红楼梦》，内含的却是全数幻演无限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