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罪过,它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唱歌给我们听,让我们快乐。” 摘自《杀死一只知更鸟》。 故事发生在经济大萧条时期的美国南部。蓄奴制度已被打破,可农场主种植园经济主导下的南方仍存在严重的种族歧视。小说在描述大量关于“我”斯库特的日常生活之余,主要讲述了两只“知更鸟“的事件。 足不出户的“怪人”拉德利和被指控强奸的黑人汤姆。 有关前者的多是镇上的流言蜚语,熟人社会的小镇似乎天然带有偏见地将很少参与镇上人情世故活动的拉德利视作怪人。 而后者才是本书着墨最多的部分。黑人劳工汤姆被白人农民尤厄尔诬告其强奸了他的女儿马耶拉,由作为律师的“我”的父亲阿蒂克斯为汤姆辩护,而这完全是马耶拉耻于爱上黑人而力图抹杀掉罪恶感的来源汤姆,而实行完全的污蔑。 案件几乎是连小孩都清楚的清晰明了,“我”的哥哥甚至在判决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提及和听到任何案件相关的只言片语。 汤姆被陪审团一致判决,有罪。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真相仅仅因刻在骨子里的歧视而被掩埋。 “我们天然就有一种危险的观念,那就是所有的黑人都说谎,所有的黑人天生都是邪恶的” “我”父亲说到。 所以善良忠厚真诚助人的汤姆仍是罪人,阴险恶毒的小人尤厄尔继续作恶不断。 所谓“人人平等”,仿佛只是白纸黑字,于人性竟无半点帮助。 说是解放奴隶,人人生而平等,一旦触及自己的利益,平时说着冠冕堂皇之大话的白人们竞相露出丑恶的嘴脸。小学女教师上课时讲希特勒纳粹政府建立奥斯维辛集中营屠杀犹太人,对此表示憎恶同时宣扬平等自由。却在走出汤姆的审判法庭时说道“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然以后就和白人通婚了”。持此观念的白种人不少。他们也许深知人人生而平等,可这种自小深信不疑已经内化了的等级观念,却仍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其实很难去指责他们。他们长此以往地生活在这片似乎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的土地上,什么教义什么平等,书本一扔四下散去,仍旧是主与仆、白与黑。集体无意识的偏见与歧视,如何摆脱? 每个有带有偏见的成年人,都是由纯洁如白纸的儿童成长而来。如“我”和哥哥吉姆,小孩子一律是明辨是非嫉恶如仇。 至于今后是向左还是向右呢? “作为父亲,吉姆在看任何橡改慎人时总是先看到歼敏我,我一直极力正直地生活,以便毫无愧色地回头看他。”父亲阿蒂克斯说。人格独立,宽容待人,阿蒂克斯的形象跳脱出了种族歧视的怪圈。他总是平等对待任何人,会指出他人的错误,有不满的情绪,但绝不针对任何人。他总能看得更深远些,看到别人一举一动背后的原因,故而理解并善待他人。 行为主义心理学的社会学习理论认为,人的行为都是对榜样的模仿。从暴力者处只能学到暴力,从善良者处才会知晓善良。能够在白纸上作画的必定是父母,其次才是社会环境与文化。 故此,究竟是谁杀死了知更鸟?或许各人自有见地。 小说开头一直让小孩子又惧又怕的怪人拉德利,其实善良而不善言辞。他偷偷地将可爱的小玩意儿放进树洞送给吉姆;为闯进自家园子偷窥不成慌忙逃走的吉姆折好他弄丢的裤子;因保护“我”和吉姆而错手杀死了行凶者白人尤厄尔。 小镇居民排斥拉德利,害死汤姆,而从审判中获胜的尤厄尔因一点私人恩怨而袭击律师的孩子。讽刺意味十足。不知道带有偏见的人们是否有一点儿醒悟或悔改。颠倒是非和固步自封,最终总是会被前行的历史车轮碾压。 结局探长坚持表明尤厄尔死于不慎,在袭击小朋友时跌倒被自己所带凶器所杀。 “有个黑人平白无故断送了性命,该对这个命案负责的人也死了,就让死人埋葬死人,既往不咎吧。” 他保护了“知梁敬更鸟”。 总该有些人,于黑暗中树起火把,在极夜中奔向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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