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的遗产 文/一秒号·沈文婷 那年秋天,我又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白。 ——题兄岁记 雪飘。花开。蝉鸣。叶落。 我只是静静躲在成堆的落叶中,狼狈地蜷缩着,暗无天日。岁尘羡 落叶们对我说:“你出去看看吧,我们总不能永远保护你。” 于是,我在街角的草堆中闲爬,与枯萎了的草聊自己的悲哀,丑陋的命运。 那是什么?很老很老了,弱不禁风。 是蒲公英。草们告诉我。 她与子女在说些什么?我扭曲着身体靠近。 “有什么遗产?”她的子女似乎已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的遗产了。 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已经很美了,他们,不应该再奢求什么!他们比我要幸福,很多。 我只是在流泪,在滴血。为我的卑贱,为我的低微,为我的不幸——我,妒忌他们。 他们的母亲不紧不慢,她好象在找些什么?我仰视着他们。 她轻轻地,抚摸孩乎拍子,苍老的身躯,饱含深情。她似乎不能给孩子什么,她似乎无能为力。 母亲,默默地,在每个孩子头上,戴上了一把远飞的伞。 她的孩子们,就这样,飞走了,那一大片的白色绒毛,好美好美,与我的身躯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多么幸福啊!我感叹,也为自己悲哀。 不啊,草们告诉我,他们也不幸福,他们没有自由,只有在扎根之前,他们才得以飞。 其实,你应该快乐的,草儿们无不惋惜,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那年冬天,我在一棵树上结了茧。我的下方,是一片荒凉。 次年春天,我破茧而出,我的背上是翼,有美丽花纹的翼。 ——不知不觉,后知后觉。 ——我可以飞了,我也很幸福。 我残留的茧正下方,是一株蒲公英幼苗。她说,去年叶落的季节,她与姐妹们向母亲要遗产,于是,母亲给了她们一段自由的路,很短很短。 于是,那年秋天,我快老去的时候,又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白。只是,我和去年的这个时候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