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无常往往被人形容为无道昏君、糊涂上司的典型性格。不过,在厚黑看来,这正是那些君主们的高明之处。他们有时把刺杀过他们的仇人任为高官,有时把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残酷杀害,有时你吹捧他他会很高兴,有时你赞美他却可能被杀头。君主这种“神秘叵测”的特性,源于对皇权垄断的特别占有欲及对这种极端权力所产生的高度的恐惧感。在封建社会君臣关系已完全为利害、血泪、仇杀关系所笼罩时,制度化的力量,道德伦理的制约作用,已变得微乎其微,只有依赖这种残酷、无常的皇权来控制了。
对于做大事的人来讲,宁让人憎恶而恐惧,也不让人夸奖而轻视。他们将臣属视为草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难以容忍臣属拥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个人主见。对于喜怒无常的君主来说,臣属更是他们滥施淫威、肆意凌辱的对象,臣属动辄得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朱元璋到了晚年,更是乱开杀戒,将廷杖之刑引入朝堂,经常有朝臣被杖毙在朝廷之上,使得满朝文武极度恐惧。上朝时,如果朱元璋将玉带掀到肚皮底,就是要大开杀戒的信号,满朝官员人人都吓得面无人色,发抖不已;如果玉带高贴在胸前,就表示今天不会多杀人。朝官每天上朝离家前,都事先和妻子诀别,吩咐后事,这天如果活着回来,便合家庆贺,算是又顷察多活了一天。
朱元璋有个嗜好,喜欢在诗文中吹毛求疵、断章取义,尤其是从谐音字、同音字中发现“特大的政治阴谋”,从而制造冤狱,杀害无辜。朱元璋做过和尚,发秃如瓢,光亮得很,那么“光”、“亮”、“生”(同僧)、“秃”诸字绝不许用;朱元璋是农民军造反出身,不许提“贼”字,甚至“则”与“贼”同音,也是忌讳、禁止之列,违者格杀勿论。
杭州学府教授徐一夔上书颂扬朱元璋,说朱皇帝实乃人伦表率、众生天生的领袖、千古一帝,其中有一句赋文,说“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这一下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捅了马蜂窝,“光”讽指光头、“生”讥我当过和尚,“作则”是挖苦我曾经做贼,如此乱臣贼子,竟敢直言咒骂皇上,杀!于是徐一夔被莫名其妙地杀掉了。
中书詹希原,一次奉朱元璋诏令,要他在太学门前写一个匾额“集贤门”。詹希原是个书法家,想在这人才济济的地滑前方露一手,就在“门”字上玩了一个花样,左边一直微微钩起。朱元璋一见,看到了另外的“大阴谋”,怒斥道:“我是要招贤才治国,你这不是想闭门,阻塞我招贤的门路吗?”于是,詹希原成为刀下鬼,这笔血腥的一“钩”改用白粉除掉。
朱元璋这看似无理的行径,其实自有更深层的考虑,他宁肯让人们认为他喜怒无常而惧怕他,也不让人们揣摩透他的心思而为所欲为。
因此,厚黑的上司行使权力的过程中,绝不会让下属事先能够有所猜测。他们的运筹策划和行权处事,就是要有意识地信乎清使下属无法捉摸揣摩。反过来,如果下属的厚黑能力超过了上司,很可能就会权力易手,宝座不保了。
厚黑哲理
管理者应学会喜怒无常。这里的喜怒无常,有两层意思:一是指翻脸不认人,昨天把你当朋友,今天就可能把你当敌人;二是指不可捉摸,让别人揣摩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