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反奉”在近代东北是一个重大的事件,是清朝灭亡辛亥革命以来,东北波及面最广、影响最大的一次战乱。这次战乱几乎推翻了张作霖的统治,社会各界普遍受到震动。事件平息后,说法颇多,其中有两种声音最有代表性。当年沈阳《盛京时报》有署名铁生的一段话:“郭公为改造东三省之伟人,为民请命,奋不顾身,今不幸罹于死难,凡我同胞,同深悼惜。今敬撰挽联一副,以哭当歌。上联云:“死者不复生,唯有前仆后继,偿我公未了志愿”;下联是:“忍者夫已逝,行将众叛亲离,尽他日依样葫芦”。这种声音代表了民众反对军阀统治的普遍心声,是对郭松龄反奉行为的肯定和无限惋惜。穗橘型另外还有一种声音,似乎更多地代表了彼时普通民众对郭松龄为人的认识,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署名“农民”登在《盛京时报》的一副猜猜对联:“论权、论势、论名、论利,老张家哪点负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尔夫妻占得完全。” 如果站在张家父子的角度来说,郭松龄发动反奉战争似有不妥,但如果站在民众厌恶军阀统治或者顺应历史潮流的角度来说,郭松龄反奉就是正义之举。今天,我们回过头来看这个事件,到底应该怎样评价它,又应该怎样评价郭松龄这个人? 没有张学良就没有郭松龄 郭松龄崛起于1919年2月,这一年,张作霖重开东三省讲武堂,郭松龄被调入东三省讲武堂任战术教官。在这里,他结识了张学良,命运从此改变。时年郭松龄36岁,张学良19岁,二人一见如故,结下深厚的师生情谊加上兄弟感情。张学良曾这样评述他与郭松龄关系的开始:“学良有动于衷,又奇公学识,有罗为己用之意”。从此,郭松龄扶摇直上,事业开始步入快车道。 张学良毕业后,出任张作霖卫队旅旅长,他向张作霖力荐郭松龄出任自己的副手。此后,只要张学良升官,郭松龄也跟着升。从担任东三省巡阅使署卫队旅参谋长兼第二团团长起,郭松龄先后担任调停直皖战争先锋司令、陆军第八混成旅旅长、第一次直奉战争奉军东路军第二梯队副司令、第二次直奉战争奉军主力之一第三军副军长、奉军第三方面军副司令,几年之间就当上了奉军主力的统帅。在张作霖眼中,郭松龄已等同于儿子张学良,提拔他,就是扶持张学良。 对此,郭松龄心知肚明。 1925年11月28日,也就是反奉战争爆发后的第七天,郭松龄在河北滦州《晨报》上发表了《致张学良信》,信中关于这点说得很明白:“汉卿军长均鉴:松龄自受知遇,以至今日,一身所有,皆公所赐。故夙夜策励,欲有所建立,以报大德,况老而无嗣,独夫终身,功名事业,悉无所用。凡所希之功名,皆为公而求……” 没有郭松龄也没有张学良 这句话准确地表述,应该是郭松龄一手托起了张学良,张学良早期的所有功绩都是在郭松龄的襄助下完成的。 郭松龄担任卫队旅参伍渗谋长后,专心致力于训练、整顿军纪,不到一年的时间,卫队旅中的绿林积习一改殆尽,整个军队面貌焕然一新。不久,张学良率领部队到吉黑剿匪,郭松龄以卓越的军事才干,指挥军队剿匪大获成功。张学良初试便一鸣惊人,在奉军中得到“老子英雄儿好汉”的美誉。 1921年5月,郭松龄被破格提拔为扩编后的陆军混成第八旅旅长,与张学良任旅长的第三旅合署办公。张学良完全将军队的指挥权和人事权交给郭松龄。在郭的主导下,三、八旅开始创办军需独立制度、提拔军事院校毕业的学员出任官佐,战斗力大为加强,远远地将仍有绿林习气的其他各旅甩在后面。一段时间里,张学良和郭松龄的军队成为奉军的模范军队。 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由张学良任司令、郭松龄任副司令的奉军东路军第二梯队在奉军整体溃败中,撤退有序,在临榆、抚宁一线顽强地抵抗了几倍于己的追兵,阻止了直军突破山海关防线直取奉天的进攻,使得奉军的主力得以安全撤回奉天。在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张作霖将奉军编为三个军,张学良和郭松龄为第三军正副军长,是奉军的主力。在山海关、九门口的主战场上,郭松龄在关键的石门寨、黑山窑战斗中,率领部队,身先士卒,英勇善战,一举突破直军防线,为奉军立下了赫赫战功,舆论和奉系集团内部也开始对张学良有了更多的期许。 1924年之前,张学良和郭松龄是一体的,张学良的事业就是郭松龄的事业,郭松龄的成就就是张学良的成就。张学良并不讳言自己的早期军事生涯,郭有着巨大的功劳。 在长达七年的合作中,张学良和郭松龄的共事与合作始终为奉系集团内部众多人士羡慕不已,也为外人津津乐道。据张学良1926年12月31日自责通电中说:“爰识郭某(指郭松龄)于寒微,遂竟倾心相属七年,赞翊擎画多方,昕夕无间,情同手足,方期危舟同济,共渡狂澜……”时人评价说:“张对郭推心置腹,而郭对张也鞠躬尽瘁。一般人都认为郭是张学良的灵魂”。张学良自己就曾经公开地说:“我就是茂宸,茂宸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