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七绝,是诗人借遗物而感兴,引起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议论。此诗是一首咏史诗,诗篇的重心在后两句,“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写法上纯属议论,对此古今评家均无异议。但诗人对历史故实的议论自有其特色,即用形象议论,而非为抽象评说,如此便使本来枯燥无味的历史教训极具可视性可可感性,并能使读者深受其艺术力量的烘染,感到回味无穷。具体说,早者便是末句写得尤为匠心独运,作者以“铜雀春深锁二乔”这样一个生动场景告示读者,若东风不与周郎方便,那么将将会是陆桥薯吴败魏胜,而不是吴胜魏败的结局了。如此下笔,便叫形象性议论,便叫以点带面,以具体写抽象,这是文艺创作的一般性规律,大凡稍有文学修养的创作家和文论家都深谙于此。其次,本诗另一个重要手法便是角度新颖。大凡写咏史诗,特别是同古迹有关的,诗人往往从形胜古垒入手,咏叹物是人非一番,这样的模式沿袭已久,至刘禹锡可谓到达顶峰。他的《金陵五题》《西塞山怀古》等均为这类诗作中不朽的名篇。但既为高峰,后人便难以超越,总不能步趋于刘禹锡之后,再写与“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或“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相同构思和句式的诗篇吧。杜牧在此诗中转移角度,另辟蹊径,尽抛前人窠臼,勇闯新路,以一把折断了的戟头为导引物,先将读者的视线与思维拉回悠远的历史长河中,再去聆听他的一番高论。这便是杜牧的聪明之处,也是他咏史诗高人一筹之处。此诗开端也是独出心裁,与其它咏史诗相比,显得新颖别致。最后两句是全诗的重点,诗人从面落笔,用形象生动的语言,议论在抒情中展开,这样论史的写法,又有新意,不落俗套。 此论兵之诗,立意奇特,不写赤壁史实,却以假设发言:若无东风助周郎,说不定战争的胜负就相反了。表面看来,这似乎是一种历史偶然论。而另一层深意,大约是杜牧自负深知兵法,认为周瑜当时之用兵,并无必胜的把握,就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若无东风,则万事皆成消差徒劳矣。前人以为杜牧过分夸大了东风的作用。其实杜牧的见解是非常有道理的,战争的胜负,的确需要百虑而无一失,有一失则足以毁百虑。古今中外无数战事是因一着不慎而导致满盘皆输的,这其实是极普遍的真理。